许童

一九七七年冬,许童象许许多多知识青年一样在浙东农村的下江生产大队下乡,劳动.才二时岁的她与同是上海知青的高原已相爱两年多了,婚礼就在今夜.

    江南的细雪,风信子般飘飘洒洒,似晨雾,似晓霜,似细盐,似薄纱.窗外的农庄就朦胧这在雪景里,沉静安详;窗内银铃般的笑声摇曳着十八九岁少女的身影,愉 悦欢朗.老妇女主任带领着七八个女知青正在为新娘子梳妆打扮.粗黑的大辫子扎上了红头绳,红脸蛋确实有些过分.一身当年非常流行的国防绿,戎装军帽大红 花,好一个革命新娘.姐妹们看着许童,笑声不止.

    掌灯时分,迎亲的队伍早已聚齐,在门外等侯良久.那个年代,鼓乐花轿被革命小将"请"出乡村,只留下了大红的灯笼.妇女主任田大姐笑着叫住了快要出阁的许 童,“姑娘,结婚是一辈子大事,马虎不得.快把这三碗红糖水喝了,将来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甜甜蜜蜜,图个吉利."许童含着喜悦的羞涩大口喝下了,女孩们 哄笑着陪着新娘走向外院.

    新娘出阁喽!

    刚走到院门,许童转身拉住了好友张琳琳,低头小声说;

    "琳琳,我想解手,真的.”

    “新娘子临上花轿找茅房,嘿嘿!不害臊."琳琳笑道,"太紧张了吧?”

    “不是啦!刚才喝了好多水,我怕一会儿麻烦.”

“麻烦,有什么麻烦的?"琳琳故意问道.

   “新房里人多眼杂的,想小便了怎么办?也不知要憋多久?”

   “那有什么,真的不行了,就对你们家高原说,‘求求你,快一点,我憋不住了’。他一定会帮你解决的。”语带双关,琳琳不怀好意地笑道。

   “死丫头,你疯了?不说正经的,看我打死你”许童又羞又恼,笑骂道。

   “咦!我说什么了? 奇怪?!”琳琳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看着新娘子。

幽静的田间小路上洒下阵阵笑生,新雪上串串脚印,红色的光晕中人影婆娑。

四十多分钟后,许童来到了新房—-高原的宿舍,大红的喜字贴满窗棂。许童推门而入,房内坐了一屋子人:女人们寻亲觅友,笑着,叫着;男人们抽着旱烟和 卷烟,喝着烫热了的绍兴黄酒,聊着,咳嗽着;孩子们围着满桌子的糖果,瓜子,花生不停地往已塞满的小嘴里填,抢着,夺着。天晓得,比庙会都热闹。高原局促 不安地站在中间,穿着和许童一模一样的行头,楞楞地看着她。她暗自私咐着:该死的琳琳,都怪她,真的有些后悔,出门前没有撒尿。想小便的感觉隐隐的,现在 并不恼人,可是看这架势还不知闹到多早晚呢?

新娘子到了。老支书站了起来,故意咳嗽了几声,安静了许多,开始主持婚礼。其实就那么几到程序:革命夫妻手捧红宝书(毛主席语录)表决心。对着毛主席画像三鞠躬。最后是革命夫妻互相鞠躬,敬酒。

仪式结束后,上菜喽!屋中的气氛又回复到了老支书那几声咳嗽前的情势。许童跟在丈夫身边跑前跑后,挨个端茶递水,敬酒点烟,听着相似的祝福,开着雷同的玩 笑,并陪着笑几声。好多的人啊!憋着小便的许童越来越担心,她已经不能再忽视这个生理需要了。含有多种化学成分的尿水刺激着不断在变薄的膀胱内壁,好象许 多小虫小肚子爬动。地球引力象一只大功率的真空吸尘器对准了她的尿道口。好几次她抬头看着高原,想告诉他自己的窘境,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。憋着尿结婚,这 样的人生大典,她觉得好委屈,耻辱的尿意把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给悔了。

许童又挺了一会儿,觉得硬憋没有出路,一定要想办法,要不然就快水漫金山寺了。她打定主意,抽空独自向妇女主任田大姐走去,说了些感谢光临的话,接着向她 敬酒。田大姐也没太推辞,一饮而尽,举着空酒杯说:“我喝了,童童你也得喝。”“不行了,我已经喝得太多了,不能再喝了”皱着眉,满腔幽怨地看着田大姐, 左手暗暗地指了指自己下身,扭着腰。四十多岁的妇女主任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说:“好,今天饶过你了,快去招呼别的客人吧!”

许童夹着腿跚跚地走开了,暗骂着:都是你的红糖水,喝起来甜甜的,憋在尿脬里可苦死了,现在又装糊涂不来解围。我可不想做尿裤子的新娘。

不到五分钟,田大姐站起身来,拨开人群,对着老支书和大队干部大声说:“这么晚了,新娘子远道来的一定累了。我陪她先入洞房休息了,今天就到这儿了,我做主了。新郎留下待客。”

好一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,护着新娘进了里屋洞房,开了灯,反锁上门,一把拉住了弯腰跺脚的许童,让她坐在铺着簇新被褥的双人床上。

“大姐,我。。。。。。”许童刚开口

“小便很急很急,是吗?”田大姐关切的问。

“憋死我了,快憋不住了,让我尿出来吧”带着哭腔,许童答道。

“好可怜的童童,可是行不通啊,你尿在什么地方呢?”

“为什么?那不是?”一只手指着墙角上一对崭新的红漆马桶,许童噙着泪恳求着。一只手伸向了两腿之间,用指尖拼命地按着尿道口。她的五官都有些变形了,眉 头拧在了一起,眼睛泡在泪水中,脸色有些发白,咧着嘴呻吟着。田大姐走上前,把她搂在怀里,抚摸着她的头,叹着气说:“姑娘,你不懂这个规矩。那两个马桶 你现在是不能用的,只有在你男人撒完尿以后,得到他同意以后你才能坐上去小便。如果你丈夫整晚不起夜,你就只能憋到天亮。

“哪有这种道理,我要尿嘛!不许用马桶,我就尿在地上。”许童任性地说。边说边要解裤带。

“不行的,快别这样,尿一定要憋住。女人进了婆家门,第一个晚上是不允许自己宽衣解带的,你的裤子只有你的丈夫才有权利脱。想小便时,要向他请求,先得到 许可后才能尿尿。每一个女人新婚之夜都要憋尿的。这是考验女人的忍耐力,被尿意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婚后才温顺贤良。憋尿是女性的一种美德。我也是这么过 来的。”

“大姐,你也有这样的经历?”

“是呀,我新婚刚入洞房时,内裤已经有些潮湿了,我要他快让我小便。他说他不想撒尿,所以我只好忍了。他拖我上床干那件事,我又一次求他,告诉她我快尿出 来了。他却不管不顾,只知道自己尽兴,我的第一次毫无快感可言,饱受尿意的折磨。总算他起身走到马桶前放水,我才得到了解脱,足足尿了一分多中。”

“妈妈说过,女孩应该学会憋尿,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?!”许童听傻了,暂时忘却了尿急。

。。。。。。 。。。。。。

客人散尽,高原迈进了洞房,微醺,略带醉意的走向童童。田大姐知趣地退了出来。许童满怀尿意地扑向高原,泣不成声,两人紧紧相拥着。当高原炽热的嘴唇贴在 她的脸上时,她陶醉了,软棉棉的,身子一阵颤抖,忍耐许久的尿水从小小的尿道口源源不断地涌出。悲惨又幸福的,她失禁了。

她还在马桶上坐着,回味着。东方天空有些发白,时间过去了好久,她才意识到脚有些发麻。儿子翻了一个身,快要醒了。许童赶快站起,提上裤子,把马桶放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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